我是你们的开开——写给因综合辅导课结缘的诸位
亲爱的玮琳、雯欣、佳怡、娄玥、泉海、新元、夏杨、屹轩、世臻、馨元、金岚、巧瓦克、君逸、志恒：
你们好啊。此刻你们正念读着的这封信，可能出于一点偶然。所谓偶然，便是在昨日下午突然接到年级通知，说今天下午要上一次综合辅导课，而后下周一便要将“辅导员工作手册”上交了——这就意味着，今天我们在这个特定的时间，随你们欢喜的地点的相逢，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忙碌的高三，是否还会有这样彼此于课堂外相聚的机缘，只在我心里，怕是无望了。虽然这不意味着，今后无人与你们作心与心的交流，但或许不是这样的形式了，而你们所面对的，恐怕亦非是我了……嗯，这些所思所想，皆因昨日收到那个通知而起。我想说，且把今日之相聚，作为我们最后的纪念罢，好么？
虽说得知今日要作最后一次辅导的消息，扰乱了我的心怀，不过与你们想写下这封信的心念，又是出于一份积久的心意了。是的，我没有古代文人那种临别时写序相赠的本事，可以倚马万言，字字珠玑。其实，从我们因为这个活动而相逢的那一刻起，我已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心跳与呼吸记录着每一个你们了。可能是这十一年经历了许多别离，所以发觉自己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加而多有几分从容达观，去看淡或许没人会在意的微小的别离。我始终害怕别离，甚至比年轻时，比你们这个年纪时更怕，故而自己从一开始，便以一颗别离之心来走向这场还未到来的与你们的别离了——虽然你们业已与我相伴两年，可我以为，对于这一点，在念读起这封信之前，你们谁都不会看见，看见我直到此刻业已无需藏好的与你们的情和思了。
说起来，你们可能有所不知，在我教上一届高三，而你们还在初三之时，这个“综合辅导课”已拉开了序幕。彼时是所谓的“试运行”，记忆中好像没有在高三年级实施。事实上，我对这个活动是有好感的，倒不是从于我有益的角度来看而觉得它好，而是我想着，这样一来，会有更多的韶华生命可以敞开心扉，会有更多的老师可以邀请敞开心扉的学子从一处生命困顿的角落里走出来，走到老师以自己的生活经验与感悟建构而成的快乐的城堡——那样一种快乐，未必浓重热烈，可一定是稳定的，持久的，就像城堡一样，多好。我也想着，等我重回高一执教，一定要成为这个活动里最好的一份子，与和我有缘相聚的青春心灵，感受着生活给予我们的同样的气息，无论快乐忧伤，在一起说说聊聊，都会很美好。
然而，可能是我想得过于美妙。当我如愿以偿，有资格去当一名“辅导员”的时候，却发觉哪里好像出了点问题。印象中彼时就在我团队里的好像有雯欣、夏杨和世臻（其他同学到了高二已分配去别的老师那里了），不知你们三位可还记得，高一时我们两个学期活动的辰光竟然屈指可数——既然是“课”，便由不得自己做主——因为学校每周安排都十分充实紧凑，这就使得“综合辅导课”只有在开学初和学期末才能上成，也算是有头有尾，首尾呼应了罢。虽然这是客观安排上的无可奈何，但是对原本心心念念于此的我，以及同样希望能在学习之外可以与老师交流谈心的你们而言，总觉得丢失了期待与兴致。我甚至想着，与其对这个“空壳”念念难忘，不如还是按照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意，无论是与你们面对面长谈，还是在某个安静的时分与你们写上一封信，都是好的——如果说起“辅导”，这些又何尝不算呢？
正当我对此有些心灰意冷时，高二的综合辅导课又启程了，而我也遇到了现在的你们。冥冥中我觉得这门课程自身也在成长，至少不再如我高一时的“屈指可数”了——嗯，我们相逢的机会较之以往又多了一点，我也渐渐对此重又抱了希望。说起来，在高一时，我也有些漫不经心，没有想好一个有意义的主题，可供大家畅所欲言。而从高二开始，我就分别以“个人梦想的目标与专业”、“学习方法分享及高中生常见问题解答”（印发了《名师答疑：高中生40个常见问题》一文）、“分享自己认为最成功和最失败的事”等等主题，让你们能积极参与进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我还准备了不少主题，如“想对一年后和十年后的自己说甚么”等等，我想，虽然无缘相诉了，不过希望你们还是可以在心里思考一下的，毕竟面对未来的人生路，我们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做好力所能及的准备才对呀。虽说对于未完成的总有些许遗憾，不过我觉得与你们相逢的幸运，以及对于这份回忆的珍惜，已然让这遗憾变得轻而淡了。你们之中有落落大方的，害羞腼腆的，文质彬彬的，古灵精怪的，而且各有才能，各有志向……总之，所有的青春的模样，全副让我遇见了。我甚至从你们每个人的身上，得到了十六年前与你们一般年纪的我的一块拼图，在与你们的交流中，我也说了许多自己的心意，最终拼出了一个青春的完整的我，真好。嗯，我希望多年之后，当你们心里回忆或是与谁说起这段短暂又特别的时光之时，能寻回一块属于自己的拼图，将它拼在“现在之我”的心里，一道去往很远很远的岁月罢。而我，从与你们告别的那一刻，就如此了啊。
是的，可能此去经年，我们不会有机会再坐在一起，在百米长廊上，在柘湖书院里，在可以说到甚么有趣的事而毫无顾忌地笑着倒下去的操场上，再共享那些欢畅的时辰了。不过，信至此处，我又忽然觉得，这门“综合辅导课”还是会以你我的意愿继续下去的。如果你们于平日的学习之中，感到疲惫苦恼，或者于日常生活，有甚么快乐的发现，只要愿意，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分担你们的苦楚，用心享受你们的快乐。无论是即将到来的艰苦的高三，还是未知的将来，都可以如此。
或许你们会问，真的一直都可以继续下去么？
当然可以啦。
因为啊，我是你们的开开。
祝平安喜乐 万事胜意
开开
2018年5月31日午后于金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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