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封情书——写给张朵朵姑娘
亲爱的朵朵:
你好喔。说来有多巧,你昨日傍晚发来消息告诉我,给我带了书展的礼物,放在了学校门卫那里——其实,就在这条消息到达之前,我刚刚有事回了一趟学校,业已拿到了这份礼物。只是刚从门卫师傅那里接过来时,我问他是谁给的,他说不知道,而我下意识看到礼物里还有一封信,心中就笃定了。那信中,一定会有我要的答案罢。
当我拿着礼物回家后,你的消息便来了。彼时我正把漂亮的涂色书和彩笔拿给缘缘看,所以过了一会儿才回你消息的。后来看信里说,这本《秘密花园》是你送给缘缘的,看来我们还真有灵犀呢。缘缘很喜欢这份礼物。大大的涂色书用两只小手抓得紧紧的,还真感觉她有些激动呢;还有彩笔,她在手中把玩了很久,眼睛认真地盯着看。说起来,我们发现缘缘很喜欢丰富的色彩,除了她的玩具之外,家中的物品她也盯着色彩鲜艳的看,出门转转也是如此。嗯,很谢谢朵朵的这份礼物,让这个夏天,把陪伴缘缘作为生活的全部,而没有机会去书展的我,感觉满足开心。我以后也会告诉缘缘,有一个欢喜她的姐姐希望她拿起那些彩笔,翻开这本等待涂上各种美丽色彩的神奇的书,如一条斑斓的小径,通往艺术的时空,满怀热爱与期许。
嗯,等到晚上哄缘缘睡着,我才细细地看起了信。其实,这封信也是一份礼物,而在这三份礼物中,我最欢喜的,就是你的来信。不知为甚么,我是如此在意。信封拿在手中,是很踏实的,展开信纸念读,那些你写下的工工整整的字句,又有一种温度的触觉。
其实,我觉得高中三年,对于一个青春生命来说,也只在转眼之间。这种感觉,即便当我以教师的身份再次回到高中,与我的学生相伴,也没有改变。转眼之间意味着甚么呢?意味着还未来得及回味相逢的欢喜,却已要尝尽别离的滋味。与朵朵的相逢也是这样。嗯,我还记得你高一进入文学社时的模样,那时我教高二……接下来我又要教高二了,只是你已不在这个校园里了。诶诶,还能说甚么呢?都只在转眼之间了罢。不过,这十年与许多美好的灵魂相逢和告别,内心已然平静了不少。说起来,昨晚在网路上看到一句话(或许很早以前就有了罢)——“就算终有一散,也别辜负相遇。”挺欢喜这句的,想与朵朵分享。其实,我也很感谢能与朵朵在文学社相逢。虽然只差一年,或许我们就真的每日能在课堂相见,不过,一直觉得文学社同样是个美好的时空,我已知足了。虽然那些周二的午后,没有哪个是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想来就是校园生活的一种日常,是二十四小时里的琐碎时光,不过每一次与你和文学会约,足以成为我们生命旅途中一点闪耀着美好的证明。
唔,那些午后,那些我讲不好作家与作品,也是与你愧怍的心事。说起来,许多内容没有讲得清楚到位,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在中文系里学业不精,工作之后又偏于疏懒。当然,我又不好乱说,怕误人子弟——可是,想你自己愿意去追寻那些模糊背后的文字、那些走在前面的魂灵的脚步,却是出于我真诚而迫切的渴望,且永不停止。我只想说,自己对于文学是欢喜的,也欢喜你和世间所有与我以文心相照的韶华生命。我们能在相逢时,在重逢时,在分别去往各自人生时,在愈走愈远的或许不再重逢的路上,同有一种文学的心跳,呼吸,念想,憧憬,那就足够了啊。
至于我在那个文学时空里没有彻悟的,没能告诉你的,从今而始,就要你自己去推开那扇门,那扇窗,用双眼,用心去寻找答案啦。得闻你真的成了我的“直系学妹”,真是特别高兴呢,就好像十四年前,得知自己接下来的四年时光,要把全副的感情都交给心仪已久的中文系一样激动。说不准许多教你的老师,就是当年教我的老师,这样说来,你就是我的又一个师妹了。嗯,我希望在中文系里,朵朵能好好阅读与写作,继续精进学习,虽然有些课程难免枯燥深奥,不过它们亦是通往那文学殿堂的重要阶梯,你以一种谨严又不失活泼的态度拾级而上,最后一定能见到不负期望的瑰宝与华光。总之,我相信这四年是一场特别的修行,使我成为了你逢着的这个我,也会使你成为我心中更好的你。
那末,我心中的朵朵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呢?三年前与我相逢的,是言语不多,有自己的个性和品味,文心“扑通扑通”跳动着的朵朵;今后与我重逢的,会是一个从容安和,有深厚见地,用文学的力量指引自己,也指引更多年轻的魂灵去往诗意人生的好姑娘。嗯,我还等你四年后有缘归来,与我一道,给这些花季雨季的灵心(包括以后的缘缘姑娘),给走进文学社的每一颗文心,给我们自己的人生,再多一次,再多一次,文学时空里的相逢。
是的,这也是一封情书。给朵朵,给文学社,给文学,给此生。
我爱你们。
祝平安喜乐 文心安和
开开
2017年8月23日上午于怡文轩
附:朵朵姑娘的来信
To 开开:
首先,我想说这是一封迟到的来信,本想高考完就给您写信的,但是高考结束后的我想和大多数人一样像突然获得自由的鸟儿全扑楞楞头重脚轻地往外飞,以至于乐不思蜀,到假期的末尾才奄奄儿想起一堆将了未了的事。哈哈,请原谅我的懒散和愚钝吧!
关于高考,其实发挥的不是很理想,但是管他呢,可以进入中文系学习并成为您的直系学妹,也算是梦想达成,功德圆满。在此,我想表示由衷的感谢!“一个人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而您是引领我进入这绝境的向导之一。木心、张枣、马尔克斯、契诃夫……在那些氤氲的时光里闪闪发光,午后的阳光在您的娓娓道来里变得柔软,甚至那细细碎碎的粉笔屑也可比作冬日里诗情画意的细雪,这是文字的力量。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这些油墨味的白字黑纸是一个美丽的渡口,而对岸是影影绰绰等待我去探索的桃花源,这使我在文学社两年所学到的。您一直说我只是给你们挖坑,填坑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想成为这样伟大的角色呢!我也想站在渡口,笑吟吟地指着对岸对我的学生说:“那里好山好水好风光!”我要用文学的力量挖掘这个世界的美,并引荐给他人,就像您一直乐此不疲的那样。
然后呢,我想祝贺您当爸爸啦!哈哈,请这首这封迟来的祝福吧!天天看您在网上Po娃,真想感叹说缘缘是世界上最可爱也是最幸福的小孩了,有一个那么爱她的老爸,让从小就父爱缺失的我好生羡慕。不过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博弈与挑战的过程,正如我正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年纪里努力摆脱一个小孩的幼稚与情绪化努力成为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在前路上摸爬滚打一样。面对一个呱呱坠地的小生命想必您也有很多烦恼吧,没关系哦,我们都在学着成长,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最后,我想说这是一份情书,给您,给文学社,给这个世界。
我爱你们呢!
PS:这本《秘密花园》是我在书展买的,感谢您这两年的照顾和书展门票,并希望能弥补您未能去书展的一点小遗憾。但是我想把它送给小缘缘,希望她能成长为一个热爱艺术的孩子哟。?
祝
平安喜乐
您的学生
张朵朵
2017.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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