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缘缘——写给王楚倩姑娘
亲爱的楚倩：
新年好喔。昨日收到你的来信，内心欢喜。简短的字句中，含着你最真实美好的心意——在念读起每一个字的时候，它业已不是以“形”的形式出现在我的眼前，而直以那情与思，那心跳，那微笑，融化在了心间。虽然以前你写给我的信很长很长，我还说过，有一封信是所有来信姑娘中写得最长的呢，不过，此刻我想到，长短还止于“形”的感受，而此中的情谊是要有很深的体念与感动的回应，才能给自己，也给你一个好的交代。是的，从我们相识，到如今已过去很多年了，我温暖于那些时刻，能分享你的生活与心思，也快乐于那些时刻，能告诉你我的惦念与祈愿。而今，只觉得即便失去了“写信”这样一种交流的形式，只要心中在某一时刻仍念及，而有了一点与你与我的回忆和祝福，彼此安好，就好了。那古人所说的“心照不宣”，“心有灵犀”，或许没有甚么科学依据，也不能理性思忖，不过，我就相信是真的。你呢？
犹记得上次与楚倩姑娘通信，是在去年三月。彼时是我人生最惆怅，几近绝望的时分。父亲的重病压得我心痛，又无能为力——我把这些心绪都在信中与你倾诉了。悲伤把我弄得心乱如麻，而后就忘了与始终牵挂的你再说说之后的情况了。直到这封信里，楚倩姑娘再次提起“开开爸爸身体恢复的可还好？”时，我才想起那些本应早早与你分享的心路过往。嗯，母亲带着父亲去广东惠州的禅寺，请主持穴位治疗，加以饮服中药，病情已有了明显好转，当我再见到他时，心情和气色都好了许多，不由得开心落泪——真是菩萨保佑！此后，我父亲就坚持锻炼身体，也尽量好好休息，饮服中药，调养生息，不久后去医院拍片检查，连医生都对结果有些不可思议——那些原本癌变的病灶，竟然慢慢收缩变小了！这个好消息，让我终于全副心安了。欣喜之下，让曾经绝望痛苦的自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好好待我父亲了罢！不久又得知妻子已有孕在身，这让全家人更为高兴了……亲爱的楚倩，当我回望去年这段悲喜更迭的时光，真是感慨人世无常难料，唯有珍惜与家人相伴，珍惜彼此最深最浓的爱，才是我们此生应极力做好的。以前与学生朋友写信，信末总会说上一句“平安喜乐”，自以为看穿了活在世间的不易，认为平安健康、内心愉悦最为重要；而如今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经历，才真正让自己懂得了祝福深处的意义——是努力去给自己给家人朋友“平安喜乐”，而不是等待上天赐福。许多时候，不能等待，错过了，便不会重来。那末，我祝福大家平安喜乐，便是要以我的努力，使之实现；即便相隔遥远，我也要把这种发诸生命的真诚召唤，带给那个祝福之人，让他或她对自己多添一份保重的叮咛，把我的心意变成给我所见所念的现实。虽然这样祝福于己于人，不再简单轻巧了，不过我们和生活，大略就是这种单纯又笨拙的牵念滋味中一路走向前方去了。嗯，不知楚倩姑娘如何想的，而此时此刻，我只想把这种“一厢情愿”的感受与你分享，也愿你我长安长好。
说起来，这个新年最开心的事儿莫过于有女儿缘缘的陪伴了。有趣的是，她仿佛也知道有“跨年”一说，于是那晚睁着眼睛就是不肯睡觉，直哄到十点，才送她进入了梦乡。想想，如果只有我和妻子，估计也无心于这种更适合年轻人的“跨年”，应该不会等到很晚才睡的罢，不过这次，缘缘真的使我们又年轻了一回喔。回想去年十二月十四日凌晨，缘缘来到了人间，不仅带来了我们内心的欢喜，也让我真正体味到了“父母的心情”——那种心情即便我曾读过很多关于亲情的细腻文字，甚至也尽可能去感受自己的父母之恩，而事实上还是会差一点点而显得不完满。自从缘缘走进了我的生活，看她哭闹开心（也许当下只是我想象的开心），自己的心思都不住围着她打转，没有一刻离开——她哭闹时，我也忧心忡忡，她开心时，心里便也跟着甜蜜。那末，想想我们的父母何尝不是如此呢？自从有了我们，他们的喜悲便由我们给了，回想起来，也真不知道自己给他们的到底是哪种情绪更多了，心中愧怍。所以，现在我就想着，一定要做一个好儿子、好女婿、好丈夫、好父亲，让所有与我的生命牢牢联系在一起的他们，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平安喜乐。相信善解人意的楚倩一定理解这样的感受，会对亲人加倍珍惜。而当你做了妻子，做了母亲之后，给予和获得的爱，一定也会有许多许多。到了那时，想你与我说起的，大抵也是我此刻与你言说的心情了罢。
嗯，亲爱的楚倩，真希望以后有机会，你能来看看缘缘。她可是个“大胃王”喔，从降生之日起，每天喝奶量都在递增——刚开始我们都很发愁，觉得“供不起”这个大胃王，可她母亲还是坚持母乳喂养，好在当下基本能满足她的需要。缘缘吃饱了，就心满意足地睡着啦。虽然不知她是做着怎样的一个清梦，不过时而能见她嘴角微微扬起，而两只小手摆出各种奇妙的造型，真的很可爱。现在她醒的时间较之于前，长了不少，一对清澈的眸子在怀抱中倒映着我的面庞。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时间就这样轻轻地走远了。我想，如果你见到缘缘，她一定想要你抱的，也不用待我介绍你我的缘分，她已经很喜欢你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想象的那个画面的话，那就等你来啦。嘿嘿，我们会热烈欢迎噢。
说了这许多我和缘缘，也还惦念着楚倩姑娘在2016年是如何度过的，有着怎样的经历和回忆。惦念便不是去想象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只是想你，想你在尝过生活的酸甜苦辣之后，仍旧内心安好。即便这些滋味随着时间去远，归于平淡，我以为只要那些对生活的体念还在，对未来的追求还在，那就是好的，幸福的——我与楚倩的新年祝愿也就是这些了，虽然一点也不“新”，可这委实是我之所愿了。嗯，给你的，也是给我自己的。
那会是“心照不宣”，“心有灵犀”，我相信是真的，嗯，真实美好。
祝新年平安喜乐 福慧双增
开开
2017年1月3日午后于金中园
附：楚倩姑娘的来信
亲爱的开开：
好久没有写信了。这封信应该是封祝贺信。
得知缘缘小朋友诞生的消息后我真替你和师母开心，虽然没有当面见到，但是看到缘缘小朋友的照片，笑眯眯的表情，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快乐。一个家庭添加了一个新的成员是件充满了希望和快乐的事情。我觉得你和师母一定会是一对合格的父母。想想还真期待开开做奶爸的样子呢。
另外，今天也是新年的第二天，祝开开一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一切安好，顺顺利利，身体健康，天天开心。开开爸爸身体恢复的可还好？其实一直挂念着，结果许多许多话堆积着没有写出来，留到了新的一年，现在反而不知说什么了。开开明白这种感受吗？
这大概是我给你写的最短的一封信了吧！
但是祝福确实满满的噢。
王楚倩
2017年1月2日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