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迟到了的信——写给蒋丹瑶姑娘
亲爱的丹瑶：
你好啊。当我昨日把手中的书给你的一刻，才想起写一封信给你。原本它可能应该会与书一同给你，甚至还会在此之前。不过，彼时看着你离开的身影，告诉自己，这些看上去美妙的打算，都已成梦幻泡影了。念起昨日是你的生日，才会因为这封信没有给你而有些后悔。如果时间可以倒转，阳光正好照见你我之时，我想，这封信连同我的心意，就不会盖上迟到的邮戳了。
其实，我们真的许久没有通信了。之前写过三封，两封写在前年的十一月，彼时我们还在文学拓展课上相逢，即便无有书信往来，在文学世界里可以一道驻留片刻，也是好的。另一封信是在去年三月的末了，写下了对你的新小说《茕茕孑立》的一点感受……虽然那些字字句句，以及那些字字句句所记载的画面都清晰可见，不过，念之，真的很长远了。而从写信的此刻算起，再没多久你就要高考了，而后便要去大学开始新的人生。从信中，到现实生活，时间一直在跳跃，像写了一首需要你我用想象才能填满的诗。
“好迷啊，18岁了。活着不多不少，幸福刚好够用。”这是昨日你于凌晨写在网路上的话，我看到了，才记起了你的生日。嗯，十八岁是最好的年纪。所谓最好，是因为一个人到了此时，已有了发诸生命的一种自觉，自觉于思考生活，安放与这个世界的种种情愫，知足，留心那些细微末节的事物，保持心灵的自由愉快，缱绻于旧日时光，又对未来人生有自己的期许……想来，这样的青春华年，一世难重逢。当我与你说这些的时候，自己还有些莫名难过，虽然彼时该来的都来了，不过，总有一些言说不清的遗憾，甚至很难记起自己十八岁时到底在生命里留下了怎样的印记。所以，当我与你，以及那些从花季来到雨季，又来到最美好的十八岁的年轻生命说起这一路的美好时，就祈愿着你们都能珍惜当下的时光，周围的人，还有一个特别的自己。这不是谁交托而来的宏大使命，因为它委实只与十八岁的自己相关，好好走过这一格一格的日子，就是好的。而这也是我与你的一点祝福了。
当然，不能只把祝福摆在心里是罢？如果大家都是这样的话，非得有些心灵感应才行。唔，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本事，在文学拓展课宣布结束，而很少再见你的此后。虽然你在的教室离我的办公室出奇得近，不过也不知为何，你是我所熟稔的学生朋友中，遇到次数最少的一个，即便我已非常在意了。所以，也并非因为昨日是你的生日的缘故，我送了你两本书——它们可是我早就想给你的了，只是当确实无疑地交到你的手中时，已是你的生日，而显得恰到好处，不似这封同样很想给你而终究迟到了的信罢。嗯，说起来，这两本书也是我蛮欢喜的。一本是岩井俊二的《吸血鬼》，还有一本是于青的《上海绝唱》。岩井俊二这个名字虽然不在日本当代主流文学之中，不过他的文字与他导演的电影一样，拥有浪漫的幻想，也藏着细腻的心绪，是对年轻生命的一种召唤，尤其是你这样美好的年纪，读起来一定会有特别的感触罢。至于《上海绝唱》，是由张爱玲的姑父姑母的爱情敷衍而成的故事。这场世纪之恋，静默又动人心扉。也是由于我们文学拓展课的最后一讲是张爱玲，故而以之相赠，权作这一讲散课后的延续罢。昨日你走后，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你说自己在看杜拉斯的书，也想问我借村上春树的书来看，后来好像因为你说时间不够用，所以就没有相借。昨夜在书房里找出了一本《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虽然不好说是他如何新的作品了，不过因为它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含着喜悲，所以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把它送给你。唔，这不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罢，而是一点纪念了。
其实我也有私心呢，希望你于阅读中开拓视野，涵养心灵，同时，也能为自己的写作带来一些灵感，写出美好的文字来。说起来，以前可一直关注着你的文字啊。清新、浪漫和细腻，很特别的，挺像岩井俊二的那种感觉，当然，还有一种阅读之前意料不到的欢喜——我有这样的感觉，而自己却写不出，所以更生欢喜心了。后来，与你文字的会约渐渐少了，以至于很长一个阶段，祈盼而有些失落。我知道你应是在课业上全力以赴去了，高考重任在肩，所以暂时把写作搁置了罢。而昨日说起此事，你告诉我，其实你还在写的，只不过没有放在网路上——这使我又充满了期待，期待今后可以像以前那样再读到欢喜的文字。嗯，希望十八岁的丹瑶，能带上人生全副的情感，尊崇自己的心意，在适宜的时候写下文字，作为给自己在生命这一阶段的留念，也给读到它的像我一样的读者，来自心灵的美好候问。
唔，昨日片刻见到的你，似乎不像往常这般快乐了，好像还带着一点愁绪。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高考倒计时分分秒秒地走动着，压力自然是愈来愈明显了罢。想我在你的年纪，这段最后的冲刺，也是在奋进中夹杂着些许忧愁而度过了。现在回想起来，忧愁大可不必惦记着，只管努力前行就好了。因为忧愁只会耗去一些精力和动力，无有任何好处可言。到了这个结点上，已然无须怀疑自己的能力，也不用再问过去的遗憾，只要精进于当下，每一日都看到自己掌握知识、解决问题的一点小进步，且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就是最好的“冲刺”了。相信聪颖的你自然明白这些道理的。唔，无论你的大学和专业理想是甚么，我都为你祝福，期待你能在这个盛夏到来之前，得偿所愿。也盼你能将好消息，与我分享。
这封迟到了的信就写到这里咯。不过，此刻与未来，还是希望你快乐呀。
祝平安喜乐 福慧双增
开开
2016年3月4日上午于金中园
附：丹瑶姑娘的回信
开开老师：
很久没有通信了，或许没有东西可写，或者写不出想表达的意思。今天是18岁零1天的jdy了，其实和以前也没有区别，只是名义上不同了，已经生活在没有《未成年保护法》的世界里了。天空很坦白，阳光很大气。
高三以来，确实没有空余时间写什么东西了，连以前坚持写的日记也已经简化到了每日一句甚至没有，在被生活懈怠了思绪，被拖延迟滞了思维之后，有些措手不及。回看以前写过的东西，还有寒假的，总是觉得已经不忍直视了，所以也没有再发，大概人一直都不停地在成长吧！或许如书中所说：“我们的悲愁将永远不够悲愁，我们的喜悦将永远不够喜悦，我们的梦想将永远不够伟大，我们的生命将永远没有足够的重要性。”
前不久百日誓师，熟悉的“开开体”也让我为之所动，无常戕害了许多乐观，而这也是生活中不多不少的一丝安慰。希望从今后无穷无尽的政治默写和拉差补缺也能够寻到乐趣。（即使很难）
时间紧迫，就此收笔。愿自己能够不辜负曾受过的苦难，愿开开永远快乐、充实。
2016.3.4
蒋丹瑶：）
P.S写字好像没注意横线，串了好几行。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