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初寄锦书来——写给胡怡泓老师的学生们
正念读着这封信的亲爱的你：
时值新年伊始，在此，带来胡老师与我的祝福：祝你新年平安喜乐、福慧双增、课业进步、心想事成。
嗯，还是先自报家门罢。我是胡老师的爱人，于信里信外，你都可以唤我开开。我和你的胡老师一样，是高中的一名语文教师，此外，也着实没有甚么自认为的好处，值得绍介给你了。或许你也曾听胡老师说起我名字，可我知道，她也无有时间与你细细说来，以便让你可以更加走近她，顺便也了解我；不过，我倒是听胡老师每日都说起你呢。那是一个怎样的你呢？我知道，你有着花季的芳华与美好的灵心，也有着十六七岁年纪的烦恼与哀愁，心怀着许多个小小的期愿，又对未来的路与自己时而感到迷惘。嗯，那就是你罢。之所以了解你，是因为我和胡老师也曾拥有这段韶华。在美好的、苦涩的、憧憬的、忧伤的路上，我们先行一步。为何要先行一步呢？此中是天意使然罢，当我们经历了这个青葱岁月里的所有的快乐与苦难之后，便发愿折回，以一种守望的身份来到你的身边，陪伴你度过正在行进中的，且未来终会成为温暖回忆的这段时光。此外，了解你还因为胡老师每日都与我说着一个不同的你的故事，其中不少也曾发生在我学生的身上，故而颇有些“感同身受”罢。在认真倾听的同时，我也看着她的丰富的表情变化。在此，你可以展开想象：她有时紧锁眉间，有时舒畅自得，有时伤心无力，有时欣喜不已——这些表情大抵不如你在课堂上见到的那个胡老师如此英姿飒爽，不过，也全然是为了你啊！我是理解这样的她，因为我也爱学生，却并非时时刻刻以一个英雄的姿态顺利帮助他们走出困难的阴霾，我也会有痛苦哀伤，与她一样。我们每日这样彼此分享了心情，心事便也减少了一半，也是好的。而关键是，如能找到为你排忧解难的方法，而之后又听到了你愈来愈好的消息，那末，我们真会开心的。是的，就是这样。
唔，说了半天我所认识的你，却还未说起与你写这封信的一点缘由呢。在今年放寒假之前，胡老师与我说起，想给你布置一个特殊的作业——写信。一来是你可能还不太熟悉书信的规范格式，也无有过寄信的体验；二来也想听听你平日没空说起或者难以当面言说的心里话。虽然没有布置过这样的作业，我却觉得挺好，因为与学生通信交流业已成为我的习惯，一写都是八年，单单是我投递的信，若叠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封，四十万字了罢。我一直觉得以书信的方式与年轻魂灵结缘，真实而真诚，也是很好的纪念罢。所以，一听到你会写信来，我的期待一点也不比胡老师少啊。嗯，寒假在枫泾小住，竟也开始如孩童般盼着见到邮递员在门口停驻片刻的身影了。有几次正好望见了，便急急地下楼开门去取。虽不是数封一同抵达，可持在手里的那个信封，总也传递着一点暖意。唔，这绝不是甚么矫情的话语，因为写信寄信是我和她生活的一部分，在没有电脑与手机的学生时代，我们就欢喜写信。把载满全副心意的信封小心翼翼地塞进邮筒里的那一刻，内心会有点激动，只盼它能又快又平安地抵达那个人的手中。想来，于那收信之人而言，便真有一点暖意在心间了罢，而况正在冬日呢。
小心启封，取出信笺，轻轻展开，慢慢念读。这些已然不是甚么值得注意的细节了，旧日熟稔的气息，只是再次回归罢了。我和胡老师一同读着你的来信，一封封地读，一字一句地读。此中，有让人不禁一笑的言语，也有略显不太自然的字句。关于后者，她说可能是你还不太会写罢，因为，这怕是你第一次写信。这一点，也让我想了许久，而后就想写这封信给你了。一者，来信必要复信的，这样才完整、心安；二者，就想与你说说写信的事。嗯，之所以像你这般年纪时，我们欢喜写信，是因为无法与那个人相见，而思念迢远，所以唯有托付书信把我的心送去，告诉那个人，远方还有一份温暖牵念。准备写信时，自己想要说的话，如泉涌不已，而落笔的时分，又有郑重其事的节制。纸短情长，世间动人之意，也都在其中了——这种感受，大略是短信或者网路聊天不会有的啊。嗯，此处想说的是，你于信中说起胡老师的好，虽也是好意，可还是略有些遥不可及——那样的好，如“太阳之辉”、“明烛之照”，是赞美教师这一职业的，而单单要说一个人，怕是承受不起的罢；即使能消受，这些溢美之词，换作给另一个老师，也是可以的罢？写信不是考试作文，也不能是完成作业，因为“我手写我心”是前提，如果是勉强的言语，自然无有了味道。换言之，在你心中，胡老师是怎样的，你与她之间可有甚么故事，就不妨大方地写下来，我想，这份真实与真诚最为可贵罢。正如前面讲到胡老师与我说起你时，我眼中的她拥有着感性的情怀与丰富的表情，我想，你眼中的她也定然有一点可爱或不足之处罢，如你也于信中写道，“第一次见她，之前的形象都猜错了，原来是像学姐一样”；“她说她数学还不错，可五六张试卷反复数了几遍都没数清”。嗯，这些你的描述，她看得笑了，我也能从字里行间想见这样生动有趣的她的模样，真好。此外，作为你的老师，可能收到你的信还有着别样的思虑——你在这最艰苦的三年里如有心事，抑或有难以面对的困难，不妨也能诉诸于信，看看是否能帮你一同跨过这道坎，给你一些合适的建议。当然，还是愿你无忧无虑的啊，只要你好，我们也安心了。嗯，虽然你的来信或许有点“白璧微瑕”，但毕竟是第一封信啊，胡老师在看过之后便都仔细收好了，是要珍藏的罢。我想，只要你认真生活，体味生命中每一次的喜悲，把点点滴滴的感受愿意付诸笔端，是信或不是，都不要紧，但这些都会证明你在这个世间真实地活过。
嗯，愿你念读至此，已然明我心意。祈盼今后信来复，彼此期待与欢喜。
祝平安喜乐 课业进步
开开
乙未羊年新春于怡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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