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观精进,惜缘重情——致陈致远同学
致远:
你好啊。昨日收到了你的信和寄来的照片,让我觉得欣喜。上学期你给我那条手链(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才恰当,权且这么说罢),我也一直记得,彼时内心欢喜。两种感觉在这封信里成为了某种交集,总之,还想在此说一句,谢谢你。
嗯,你分享的五一去植物园的照片,我都细细欣赏了。虽然我不知道那许多花叶的名字,心里觉得真是美的,眼前的色彩,仿佛能嗅得暮春初夏的味道。嗯,都含在这些光影之中了罢。还有那无处不在的阳光、映着影子的长路、碧翠的湖水和从山涧飞流的瀑水,在我心里,都是流动的静美。当然,正是由于你用心、用双眼、用镜头发现了这些美,记录了这些美,它们才从一种兀自的独赏,真正舒然绽放。嗯,于这些照片中也见到了你,我觉得,和坐在教室里听课的那个你是有些不一样。照片里的姑娘,在草地上,在花丛间,在绿叶后,更加自由快乐,有温暖笑容,真好。每一处光影都因你而鲜活起来,而你也是在这些画面中的,一道难得的风景啊。我也想着,这样的你可能是最好的那个人儿了罢。我愿在今后还能收到你寄来的照片,能见到许多你带来的美好风景,和那个美好的你。也愿在色彩有些沉闷的剩下两年多的高中生活里,能常常见到你的活力开朗,如照片里阳光下映在我心里的那个你,带给我,带给大家一种美好的气息。
唔,不过在此之前,不可避免的,先要冲破现实的桎梏,或者说,还要认真走过一段有些困难的日子罢。关于你在信中提到的近期的学习状态,你说“原本我只是在散步,但别人都在跑,我被他们带动跑起来”,此中的压力在你形象地描述中便可见一斑了。的确,学习压力催逼着每个上进的求知者去不断开掘自己的动力和潜能,只为不远处的那次重要的成功。不过,话说回来,以一名教师的身份来看这一届高一的学习情况的话,我总觉得整体学习强度较之以往几届高一可谓超出许多。刚送完上一届高三的我,而今竟感觉仍在面对高三的学子,心中暗涌着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情——那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小说家,还是罗曼蒂克到骨子里的诗人都无法用文字言说的。我知道孤胆英雄之类的心怀也敌不过某种大势所趋,但于自己而言,还是要拼尽全力。一来,我须对你们负责,束手就擒的喜剧会带给大家无望的泪水;二来,我须对自己负责,去兑现自己的诺言与心愿。嗯,你还记得么,在我们相遇之前,在写给你和大家的那封信中,有这样两段话语——“我只愿自己能努力跨越这十三年的沟渠,与你快乐地并肩同行,或是在远处守望着你,在你身处困境的时候英雄般地出现,而后牵着你的手走出阴霾,走向光明。这些啊,都是我的幸福。……虽说这颇有几分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的色彩,其过程实为漫长而艰辛,但我会尽力与你在这三年的时光中将一颗文心捧起,或者至少在另一面大纛的指挥催促之下,暂时需要你放下这段追寻的路途,也不会迷失此时此刻与我一起的追求,在今后独自面对着这个尘坌喧阗的人世之时,能够再次将自己唤醒,去成全追忆似水年华里未实现的这个心愿。”唔,写了这些一己抒怀的话语,不知致远姑娘是否明了我的心意。嗯,我只想把一份为学的勇气带给你(也许你业已有的罢,但我还是一厢情愿地想再加上我的那份),希望你我一同坚忍努力,明确自己要走好的路,而后投入全副心意,尽力去往自己能够到达的成功。我相信你能做到,也期待着你成功,彼时与我分享起喜悦,会如分享你的照片一般的感觉罢。
其实啊,还有一件事,可能我更放心不下。为何放心不下?你也知我,此生最重一个情字,那是你我来过这个世间的真实证明。而我想你,也是个重情的姑娘,比如,会写信给我,告诉我你的心事,会寄来你的照片,分享给我你的快乐。所以,我会为了你的心事放心不下。你也在信中提到了,最近和某个同学相处不恰,开始很在意,而今心意冷。其实,她也跟我说起了你们之间的烦恼,也好几次落泪。当然,不是为了得到我的理解而落泪,毕竟我不是“系铃人”,也不会参与其中。不过,我真是觉得她为了现在的这个僵局而难过,只是她也不会告诉你,你也不会告诉她,自己现在的心情,抑或当初的心情。这样的情形,我在之前的六年里业已遇见过多次了,都是姑娘之间的事,从一个细小的误会,逐步扩大到各自想象中的一种决裂的形态,彼此都难受不已,可又不知如何挽回——若再纠结下去,不怕无力,只怕无心了。其实,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没有人能想到并有勇气与对方好好交流沟通一下,把彼此的想法与心情都毫无掩饰地让对方知晓。不沟通而希望对方主动认错,或者干脆就此放弃这段情谊,那真是可惜得很。我想聪颖的致远一定能懂,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个重情的好姑娘。话至此处,你应该明了我想说的罢。嗯,不妨找个机会与她好好谈谈罢,即使并非换来一个完满的结果,较之于冷落而破碎的另一条路,会少些遗憾罢。可能你会问,为何我想你去找她,而非劝她来找你呢?一方面,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是天真烂漫的,遇事未必有你这样知性稳重;二来,我想,谁更重情,更珍惜这份同学情谊,谁便会勇敢地先迈出这一步,让冰雪消融,使内心释然——较之辨析对错是非,我认为这是更重要的。嗯,亲爱的致远姑娘啊,我想告诉你,之前提到的那些可爱的姑娘们最终都和好如初了。我只是对她们说了以上这些,而真正找回友情的是她们珍惜的内心——嗯,在这封信末,我会附上之前一次类似事件中与一个姑娘的通信,只想证明给你,世间之事,只要真心相待,一定会有转机的。所以,我很真诚地期待着你能成为这个让转机到来的人儿,也希望你与她都能好起来,这样,我会安心。“一念三载去不停,迟暮终有独孤行。既合机缘相逢处,何不惜之世间情。”信至此处,脑中偶尔胡诌的这几句,权当我与你和她的一份祝福罢。就像周国平的《生命本来没有名字》里表达的那样,相逢不易,缘定此中。嗯,我只盼着你带来的好消息呢。
嗯,你推荐的那首《melted》,我也欣赏了MV,像一部微电影。男孩的旅行一路遭遇冷漠,而最后被一个人温暖了心怀。相机里的一切已然损毁,但现实中留给最后的会是温情,真好。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也在听这首曲子,而眼前的画面,是你的模样,你的心(不知你念读起这封信,也听着这首歌的时候,会否见到我的模样、我的心呢?呵呵,我也想知道的)。嗯,每个人都要面对暂时的困顿,人生本就多起伏的罢,不过,我愿你好的,永远。也相信你终会走好这条路,宁静致远,会成功,会幸福。
祝平安喜乐 福慧双增
开开
2014年5月3日凌晨于怡文轩
附1:与致远姑娘分享的一次通信
老师,最近好吗?得知你一直在忙于区里的课题等事情,心中应该也是颇感无奈吧。总是想着写信给你,又会担心打扰到你,于是一拖再拖。由于还是不习惯用电脑打字,所以只能用笔代劳了。当然,我的字实在不算好看。所以,也就请老师你多包涵一下了。
转眼间,暑假已过去一半了。说是假期,却不觉轻松。补课、作业将我的假期生活填得满满当当,却也不觉充实。总觉得少了在学校学习时的气氛,少了大家一起努力的那股劲。放假前,我就曾与同学开玩笑说:“你说,我会不会上学的时候想放假,放假的时候又盼着开学呢?”现在果真应验了。除了想念在学校时学习的氛围,或许更多的是那些许久未见的同学和老师们吧。现在回过头想想,学校的学习生活虽然累些,但至少不会觉得自己在虚度光阴,是不是有时候,充实也就意味着满足?或许,人总是这样的吧,永远不知足,永远不安于现状,总是在想着,若是这样就好了。
前面的一番话,便是近期暑假生活的一些感触吧。当然,这封信的重点并不于此,而是想说说暑假前的那件事。不知老师你是否还记得,6月末的那天早晨,我在办公室哭得稀里哗啦的情景。其实是不愿提这件事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别人面前这么失态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干呢)。但是,不得不提的是你那时劝慰我的话语。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情感无关乎面子问题,谁先跨出这一步,谁便对这份友情更加珍视。”(大致意思是如此吧,原话我也记不太清了。)
当初,你在劝我的时候,我对于这句话是不理解乃至不认同的。当时的想法是,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反倒让我退一步,甚至还固执地认为这是关乎原则的问题。因此,即使放不下这段友情,也不愿自己再去做什么,但当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却又空落落的,面对这份友情,不知该何去何从。
于是,想了很久,挣扎了很久之后,我决定先跨出这一步,倒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受不了这样的冷战。我没有选择电话,也没有选择写信,而是直接去了她家,虽然言语几度沉默,但至少结束了冷战。虽然彼此仍有疏离,但至少不再形同陌路。虽然不知道今后的路会是怎样,但至少现在我还拥有,我还珍惜。朋友这两个字,孰轻,孰重,或许只有自己最清楚吧。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实在是不太成熟,甚至有些意气用事。幸而身边的同学们包括老师你一直在开导我,安慰我,让状况百出的我能够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不能说走得完美,但至少没有什么遗憾。这次的事情亦是如此,记得你在那天早晨说过“要相信,这件事一定会有转机的。”我不知道那时的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但它确实如此。仔细想想,这个转机不是我,也不是她,而是一个叫作“宽容”的词语。这样一件事情,让我真正理解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真的不知道,如果没有当初老师你劝我的那番话,这件事现在会演变成什么样,但我想,一定不会解决得这么快,这么圆满。所以,想借着这封信,将满腹的感谢化作两个字,真心地说一句:谢谢。也代她说一句:谢谢。
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字。还记得上周我与你交流时说,最近不知怎么的,读完书,看完电影,想写些什么,却怎么也写不出来。今天,却在不经意间,将心中的所思所想,全副写了出来。当然,有些话可能过于累赘,但是现在于我而言,能写便是好的了。或许也可能是写信时比较随意,比较放松吧。我想,就将这封信作为一个开始,用文字记录下内心地感受,在燥热的夏日还内心一片宁静。想在8月将自己前些日子看的书籍、电影的感受,多少写下来一些,之后再与老师你交流吧。
信末,即将收笔时,发现太阳也将落山了。夕阳的余晖映照下的城市真的很美。一天又要过去了,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总是又一个夏日。所以,还是要说,夏天快乐呀!
嗯,你好啊。昨日你与佳益为新一期文学社刊物《晨曦》进行整理编辑,我的心中满是感谢。工作结束后你递给我一封信,昨晚也安静地读过了,心中是有一些快乐。快乐并不是源于你写下的那句感谢,而是我看见你的烦扰消散了,又重新与你的同伴找回了那份珍贵的情谊。这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是为你感到高兴。我一直觉得,珍惜生命中那些美好的情感是此生必须要做好的事,甚至超逾一切。
我知道你本就是个重感情的姑娘,在你写下的字里行间,于文笔的精彩之外亦能寻到丰沛的情感。从写作心理学角度而言,它必是你内心情感的真实映照。此外,无论是你写来的信,或是与你交谈,你都会常常提起家人和朋友。想来,他们都在你的心中安放着,而你也因为这些美好的情感而快乐。不过,套用某句大俗的歌词来说——“爱越深,伤越深”,当他们中的某一个从你的心中出去流浪的时候,你都会感到痛苦万分。于是,在六月未央的某个早晨,我看到了双眼噙着泪水的你,一个在情感世界里纯粹的、感性的你。
关于刚开始的我的询问可能是出于作为教师的责任,毕竟这样的状态一定会影响你全天的学习,所以作为你的老师就要对你进行必要的心理干预。当得知发生的事以后,我觉得不能含糊地安慰几句了事。我是想让你明白,爱的情感不仅需要感性的热烈,亦需要一份理性的勇气。敢爱敢恨不是一种高明的境界,因为这样的感情到最后大抵要承受支离破碎的结局,且会使自己遍体鳞伤。一个人在情感上成长成熟的重要标志,就是一份爱的担当。这不仅是指在旁人无法感受到你心中的苦痛时,所有一切都必须由你独自承担,更是指当这份情感流浪的时候,你能勇敢地将它寻找。当然,能找回来是最好的事,若寻而不得也能问心无愧了。关于这次友情世界里的地震,你或许是无辜的受害者,但若只等着对方回心转意,向伤心的你赔礼道歉的话,十有八九是一种空想。没有人不要面子的,于这般青春年纪的你们更是如此。况且若设身处地站在她的角度上想想,难道她就没有为这份友情的轰然倒塌而痛苦过么,你也清楚许多事是否发生过她只是蒙在鼓里,听旁人说说罢了,但人的心理定势就习惯往坏处去想,所以她何尝没有为此受伤呢。于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谁先跨出这一步,走到对方的心房前轻叩门扉,为这份友情勇敢地放下世俗的面子。我说“这件事一定会有转机的”,不仅因为从佛学的角度讲,善良的人即使路经坎坷也终会有好的报偿,而且我相信,你是个重感情的姑娘,一定会珍惜生命中那些美好的情感,这份多年守望着的友情你绝不会轻易放弃。虽然我无法做别的什么来帮助你,但想着把这份希望全副地交与你。相信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你都会成长的,这便是一桩好事了。
其实,后来有几次是想问及此事的发展,但都没有开口。我知道,于你而言这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的调整与准备才行。昨日你的来信,让我知晓你业已迈出了这重要的一步,并且用这份爱的勇气交换了她的理解。我真为你高兴,因为你用心用情地证明了对于友情的珍视。相信一切都会向更好的那端——那也许就是过去,你们当初邂逅时映在对方眼中的那个甜美的微笑罢。
我坚信,在这个尘坌之世,许多事物都如梦幻泡影,不能久长。唯有亲情、友情、爱情等等真情实意才是我们此生的温暖与快乐的源泉,也是我们活过的最好的证明。人的一生本就是短促的,不应在不真实的物质生活中溺亡(这样的人生比及其他存活于世间的生命又多了什么意义呢),而是努力使爱你的人与你爱的人因为你而感到幸福,而这一切就源于你对这些情感的珍惜。当然,感性与理性并存才是真正的爱,懂得了这样去爱,那些情感才会更好地安放于心,不再离开。
在我眼中的此刻的你,已通过了这场关于爱的成长的考试。下一场又会考些什么呢。不管怎样,就继续努力罢。
你的这封信写得很长,你说,写信是比较放松的。于我而言,亦是如此。七月的时光,原本想多写一些自己的文字作为纪念,可事与愿违,从天而降的专业任务成了我心上的桎梏。唯有与你们的几次通信让我感到了一种简单直接的真实——这也是需要好好珍惜的罢。想来,八月大抵也是不轻松的,不知还能为自己写下些什么,想要拥有“一切都好,只缺烦恼”的浮躁,却发现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在八月的第一天,写了这封回信给你。愿你从今天开始把阅读与写作重拾起来,当成一次新的启程,与珍惜生命中那些美好的情感连结在一起,做最好的自己罢。
祝平安喜乐
开开老师
2011年8月1日上午于家中
附2:致远姑娘的来信
开开:
想了很久主题名,觉得没什么合适的,是我的话,一有主题名肯定就开始写初中记叙文了,开头结尾相呼应,中间还会有点题部分。
原先我想发随笔的,结果发现马大哈的我把随笔本放在学校了(这是个悲剧),随笔的内容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跟做梦有关的,不管了,反正改写信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谈谈自己的近况好像不是时候,一般性我只有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才会对自己的近况有个全面分析,在现在,我写这些的时候,我很愉悦,放假的喜悦,即使还有一堆作业需要完成,哈哈。
我对近期学习状态只能说:"原本我只是在散步,但别人都在跑,我被他们带动跑起来。"我把这话跟我叔叔说了(忘记和妈咪说了),叔叔就问我:"累不累?"我说:"偶尔吧,停下的时候就累了,还好放假了,累了可以睡觉哈!"又是那个问题,有许多人明确方向,我还在踏步,但现在我有在努力,在向理科看齐。自己一切的不顺利,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不够努力,没有和别人一样的全心全意。
还有最近和同学相处,唯一的感觉就是好麻烦,某些女生一直会闷闷不乐的,会关心,会在意,就是无法分担。她的脾气,知道她会在背后碎碎念,估计是我做错了什么吧,反正从她口中,永远我是犯错者,我像我欠她八百万一样。一开始很在意,想极力挽回些什么,现在也觉得没什么必要,自己也没这份闲心去和她相处,平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让她去了,应该在意值得的事。
觉得自己有长大了一点,可以独处了,以前我会因为孤孤单单一个人感觉很失落,但现在不是了,一些时候,我可以一个人,不可能随时随地有人陪在身边,谁也做不到绝对的陪伴。以前我需要的是影子一样的人,而现在我需要的是朋友,在我失落关心我。及时发现我寂寞的人,很幸福,因为身边有很多这样的人。hia~hia~
最后推荐,五一我听的一首歌,乐童音乐家的《melted》,主要是MV,歌曲本身没那么吸引我,但是这首曲子配上MV,很合适哟!
昨天爸爸接我去了植物园,奉上照片(脸大啊脸大啊,腿粗啊腿粗啊,角度没选好啊没选好啊)。明天会和初中的每任同桌去看《同桌的你》。今天就在家好好学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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