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谈长忆，五月未央——致胡琪凡同学
凡凡：
你好啊。唔，你还记得么，在十个小时前，我与你说起，此生最看重的文字并非是自己写下的小说或者诗歌，而是与学生朋友的通信，因为此中不止有一个人的孤单情谊。你也说起，我的信总是满载着与这个“收信者”之间的点点回忆，是温暖动情的。嗯，所以啊，在这个凌晨两点，在你应该入梦的时刻，我想写封信给你。写下的并非另一个奇幻梦境，而是一个邀你走进的真实世界。愿你念读起他的时候，会心安，有一些前进的勇气，让岁月将他折叠，轻轻放在逝去的你的河流里，成为一种自由的怀想罢。
其实，昨日上午你递给我那张便笺后，我的心便一直空落着，看着上面的你的话语（即使配上了你一贯会用到的可爱的颜文字，也不能阻挡我读到的你的愁闷心绪），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在我印象中，同为课代表的你较之之前几位姑娘，给了我一种不同感受，那就是平日与我的对话不是很多。如你来办公室，交好作业或者问好作业后就走了，没有与我说起别的有趣或无趣的事情。我想，一方面定然是课业压力大的关系，你无法抽出时间来聊上一些课业之外的话题，另一方面，可能我并不是让你觉得有很多话语可以表达的那个人罢。说这些并非有甚么与你不开心的意思，只是和昨日那个与我有两次长长的对话的姑娘相比，明显觉得，你是怀着心事，疲惫，有些难过——你知道么，我也想着，如果你可以将这些心事、疲惫和难过都放在我这里，回到那个我印象中的有活力的可爱的你，那末，即使我们平日还是少有言语，我也会心安，快乐。直到与你写这封信的现在，我还不能确信昨日的对话是否做到了这一点，哪怕有些微的助益，我也会心安，快乐。嗯，只愿你好的。
在中午的对话中，当你说起最近的不顺意的感觉时，我便回想着这个阶段，几次见到的你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其实，我真的觉得，将你们这届高一的繁重课业形容成是负担，一点也不为过。你说你有不想走进教室的感觉；你也说起自己的学习近况，父母开始问起你不久后的目标与理想，也与你提到了某个望洋兴叹的榜样；你还说起自己觉得平日不爱说话（与我如此是否也有一点关系呢），比如只愿意听室友们说说笑笑，至多偶尔插上两句，在教室里同样也没有很多言语，只是不想说罢……我细听着你说着的一切，嗯，我眼前的看似轻松的姑娘却已然身心俱疲。唉，设身处地想想，若换做我，定然也与你心有灵犀罢。可是啊，凡凡，你知道么，最罗曼蒂克的事并非与你在这种苦难中心有灵犀，而是在你决定勇敢地走出这样的心境，并为之发奋努力之时，我会再次与你心有灵犀。其实，当下的这一切，对于每个人儿都是一种考验，心中的苦难和随之而生的迷惘，谁都难以遁逃。这样的结局未必就是大不幸，因为其中的一些坚忍精进的魂灵，正以一种挑战这个困境、冲破压力束缚的心态而继续前行着；他们的努力并不是为了诠释诸如“伟大”、“出色”这些词汇，而是在这个“炼狱”里，去寻找真实可及的那个自己，完成一场顿悟正觉的苦行——等待、迎接他们的，不一定是成功，但一定会是光明。嗯，我心中的凡凡，也会是那些年轻生命中的一员，重要的是愿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与状态，不要在暂时不顺意的迷宫里徘徊彳亍，而是做一个迎难而上的姑娘。我想对你说，推开那间不想走进的教室的门，何尝不是推开通往自己想去之处的那扇门？告诉父母你切实的近期目标，何尝不是告诉他们安心于你迎接美好未来的信心？与同学朋友多说些想说的话，何尝不是让自己纾解压力，快乐达观的一剂良方？我相信，即使这些我不说，聪颖的凡凡也一定都懂；不过啊，希望你也能理解，这些话语里的心意。带上他罢，好好走过之后的岁月，去迎来一个美好的自己。那末，即使再把他放下，不说，不见，他也会心安，快乐。
嗯，与你在昨日下午的那次对话，可能略微轻松一些罢。你没有去看电影（也不知是甚么影片，不如待我夏天与你推荐一些罢），也没有休息（你一个下午咳嗽挺严重的），而是找我谈谈文学的事。嗯，想来无论是开始时，我给你解读话剧《枕头人》的情节，还是之后欣赏你从去年到今年参加作协创意小说比赛的一篇篇作品，听你说着小说构思与写作情景，以及平日的写作生活……这些于我而言，汇成了一段惬意的时光。似乎踏上了文学的净土，烦恼便也断了念想，也让我再次走近了你，一个可以把内心种种化作万语千言的姑娘。我越来越相信凡凡是小说的意中人，是你的丰沛与多变的构思想象，使他为你着迷。我真诚希望，你在这段苦闷枯燥的日子里，也能想想文字的美好，作为前进动力的一种。毕竟首先不让现实失望，才能自由追寻文字的梦想，你说呢？至于写作本身，彼时我也与你说了，除了你在构思方面优势之外，须在行文自如、叙述稳重方面“见贤思齐”，向前辈与同龄人好好学习；此外，还须多阅读名家经典，即使是我称之为优势的你的构思，还有长长的路要追随他们。总之，愿你此生，炽热文心，跳动不已。
嗯，我觉得昨日前前后后近两个小时的交流，将我们这近十一个月里没有说的话都“补齐”了罢，于我而言，这些都值得珍惜。我也想着，将来一定还有很多这样的时光，将我们平日没有机会讲的有趣或者无趣的事情，长谈欢喜。其实谈什么都可以，重要的是，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活力快乐的美好姑娘。当然，她还要时时仔细身体才是。
唔，凡凡一定还记得，十一个月前我给你写过一封信罢。只是你不知道，我悄悄给那封信加过一个标题——“你来了，在九月的眼角眉梢”。时间总是匆匆地，我也不知，下一封信，会写于何时。而你念读起他，又会在何时了。
信至此处，便是窗外的曙光正式宣布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刻，嗯，再过一会你也会从梦中醒来了罢。愿你微笑开心，因为迎接你的，是这封信，是我，是生活，是你自己，也是整个美好的世界。
祝平安喜乐 福慧双增
开开
2014年5月30日凌晨于怡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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