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春有关的五月絮语——致原市东中学吴艳同学
小艳：
你好。空气中浮动的微热告诉我，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而你十多天前寄来的信，忽而也想起来要回复了。虽是周末，但我也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现在算是午后的休息，之前还在做试卷来着。写完这封信之后，一切还将继续。最近总觉得自己是存在于别一个世界里的人，多了些许迟钝的意味。你的来信在告知我关于你的生活点滴之外，还让我发现原来生活有如此丰富的可能。就像现在窗外和煦的阳光下，是一个散步或是游戏的好辰光，当然还可以做些别的来接受生活赠予的这番好意。只是，高考的脚步声愈发近了，每一步都清晰地踏进了我的心里。看着每天学生们奋斗又疲倦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唯有用心与他们坚忍地携手并行于这条通往光明的荆棘路，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报偿，无有遗憾的罢。每到这个时候，又觉得自己是敏感的，因为高考不是一张冰冷的试卷，而是牵动着千丝万缕的心意，关于这些，我没有对我的学生说许多。任何言语的小石子在此时都可能让他们平静的心绪泛起涟漪，所以只是自己默默思忖着。如果将这千丝万缕的心意收束成一句，那末，大抵应是愿他们一切都好罢。
嗯，两天前的晚上，我在学校值夜班，看学生的晚自习。自习休息的时候，以前我的一个语文课代表（因她加了生物而后来没有教到）过来找我，手中拿着一张同学录，说让我写的，虽然是同学录，但想留个纪念。这是我那晚的一个惊喜。既惊喜于分别一年半之后，这个姑娘还记得我，并且将这份记忆通过我的言语留下来，可以陪伴她未来的回忆与想念，又惊喜于原来我一直是和青春的生命，和青春相伴着，不曾离开。彼时，我是愉快地收下了那张纸。其实很想跟她说一句，还是将心神全副放在高考上罢，这，是作为一名教师的责任。可我只是欣然答应了她的要求，而后目送她欢快的身影离开。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是不是还有比严峻的高考更深入内心的东西？我想，该是有的罢。那就是青春了。我们都是带着情感活着的啊。无论是生活中的欢乐或是忧愁，都是我们真实情感的映射。那种叫做青春的东西，包含了太多的滋味，不仅有自己的，还有别人的，喜欢的人，言语无多的人，关心的人……像一个巨大的调色盘，调出一段值得珍藏的美好记忆。这些学生正经历着并且珍惜着花样年华，是一种幸福。看到他们，想到自己，亦是如此罢。时光会带走许多，但至少从青春的起点奔跑了十年的我，心中一直系着一根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线，那另一端，是高高飞扬在青春里的怀想。
唔，最近《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绚烂登场，不知小艳看过了么？我的许多学生都“顶风作案”上电影院看去了，也不知高考知道后是否能容许他们以这样的心情小小喘歇。我无有闲暇去看，他们与我分享了自己的观影感受，并建议我和爱人去看看罢。我是很愿意去看这样能够让青春心动的电影的，只是那应该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罢。嗯，这次我们学校总体二模成绩较之徐汇的六所重点中学，约是排在了第三（在上中和南模之后，位育等学校应是没有完全发挥好罢）。只是不能说高考即是这样的结果，在真正的结果降临之前，埋在心中的还是惴惴不安，像在水中长久地屏住呼吸，难受得很。我也常常深夜失眠，对眼前的未知感到煎熬；但走进教室以后，万万提醒自己要饱满着精神。因为我始终相信自己的言语和举手投足间所传递的情感，是能够传递给我的学生们的，所以我愿为他们前行路上能够拥有更多的信心和动力而努力。这种自我的彷徨、疲倦和愿他们成功的心念，矛盾地交织在一起。这好像是高三教师的“通病”罢，我却以为是我们的内心里都有着青春的面容和心跳。当学生们迎来成功，当他们能看仔细、能理解我们内心的模样，那便是无悔了罢。这种感觉，无可取代。
当然，在高考以后我还有两件事紧接着要做，也是此刻暂时摆放一旁的心事罢。一是为了这一届我的学生们写一封别离的情简，这是我答应过他们的事。除了作为教师和朋友的我，我更想将自我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们，那是一个可爱生命对一群可爱生命的诉说。之前在他们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我给他们写过一封祝福的信，再之前是在分班之际，给他们写过一封暂别的信，再往前说，还有几封罢。这些信伴随着我和他们三年的时光，在他们成长的每一个生命的节日里，权作一份简素的礼物，愿他们欢喜。另一件事，则是为了青春写一篇小说，在我还没到三十岁的年纪（这个五一假期的几个凌晨，我已写好了基本的情节提纲，白天则用来备课，两者没有妨害，前提是最近我的身体尚可）。这里面可能没有确切的你我他，但也有一些东西可以任凭大家来取。我希望我的学生能够读到，能理解原来在三尺讲台上讲着应试教育的开开，一直和他们一样深爱着没有应试的生活，写着自己的心事。此外，也盼望着小艳能看到，想来你如今的写作能力早已超越我许多了罢，那末，就算读一种我的心情罢。
不知不觉就写了这许多，可能最近能倾诉的人儿不是很多罢。当然，我念读着信里小艳的生活，也为你感到高兴，无论是你支教时面对着孩子的而体验到的为师的幸福感，还是练剑与看书的思索心得，都是让我想与你一同经历的点滴啊。希望我们都做热爱生活，热爱青春的人儿罢。永远啊。
祝平安喜乐
开开
2013年5月4日午后于怡文轩
附：吴艳同学的来信
开开：
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距离上次与你通信已然过了三个月了，当真是弹指一挥间。又是春风拂花落满径的暮春时节，这个时候，应该是开开和你的学生最忙碌，最迷茫的时候吧。二模怎么样？你的辛苦是否得到了回报？再有半个月，该填志愿了，他们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最美丽的蓝图？忽然好羡慕他们！好羡慕这段可以有梦的日子！但无论怎么样，开开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太辛苦。也告诉学弟学妹们，把时差倒回来呀……
这三个月，也是我最忙碌的三个月。专四，练剑，学习维语，看书，习作，几乎成了我生命的主旋律。
今年这个油菜花开的季节，是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时候。我第一次站上讲台，第一次感觉到了老师的神圣。这是我们学校搞得支教活动。对象是南汇区希望小学的孩子。他们的学校坐落在成片金黄的油菜花中，破旧的校舍，缺脚的桌椅，没有统一的校服，甚至不可以说标准的普通话。我原以为这些只可以在电视上看见，那天竟是这样真实的呈现在我先前。我选择了中国的食文化这个主题。当我介绍八大菜系的时候，当我说每一道菜来历的时候，他们会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我可以看到无数秋水般的眼眸在期待，在期待着他们无知的世界。他们是淳朴的，当我介绍到杭菜的时候，来自浙江的孩子会欢呼，会邀请我去他们的家乡，他们说一定做龙井虾仁给我吃……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扇窗，这些孩子通过我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我很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站上三尺的讲台，让我的学生通过我去感知他们自己的理想和未来……
这天过去之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专四的轨道上。三月1号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没有通过六级，忽然就有一种沮丧。我感觉自己没有办法通过专四，感觉未来的路十分痛苦。在最痛苦的时候，我的好友带我走进了武术社，从此给了我一个新的世界。我开始学习剑术……（武侠片里那些飞来飞去的大侠是不是很帅？！下一个就是我啦！！！！O(∩_∩)O哈哈~）剑术中有一招叫“欲进还退”，准备的时候退的越厉害，最后刺剑伤人的威力越大。六级或许就是这样，让我重新认清自己，积聚力量去面对专四。五月份，我要上台表演剑术，这阵子和师兄一直在抓紧练习。到时候给开开看看本女侠的风采！哈哈哈哈……
有一套好书想给开开推荐下，《大秦帝国》，作者孙皓晖。总共六部11卷。我最近就在看这套书。全书起于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终于秦二世而亡。他以故事的形式描绘了一副战国时期波澜壮阔的画卷。最后留给了读者两个问题：其一，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汉文化却是由一个蛮夷部族奠定的，未来它将走向何方？第二，秦最具长期统治的能力，为何二世而亡？
全书的文笔算不上华丽，却可以用最朴实的文笔描绘许多震撼人心的场面，最后两大问题引人深思啊！！！如此好书，我觉得在高考之后，开开值得一读。
罗嗦了这么多，开开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可以告诉我？学弟学妹们的文集是否整理出来了，期待着看到好的文章。
嗯……吃饭去了……就这样……
小寒
2013年4月22日 傍晚
于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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