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这样的幸福和愉悦，认真地告诉你——写给谢新宇姑娘
亲爱的新宇：
你好啊。当我度过了半日平淡如水的时光，并且觉得剩下的半日亦会如此度过时，你发来了消息，告诉我今天的市级朗诵比赛，你得了第一名。那一刻，我无法将自己的喜悦大声叫出来，我只想把这样的幸福默默地安放在心里，然后愉快地开启接下来的生活。嗯，或许有点儿自私罢，只想我可以分享你的成功。
如果你觉得，我们从相逢的那一刻起，从准备区里比赛，直到今天参加市里比赛，我也一直是一个参与者，一个见证者，所以可以“自私”而默默在心里分享你的快乐的话，嗯，我想告诉你，亲爱的姑娘，或许除了这个有些浪漫的答案之外，还有另一个你此前并不知悉的现实——今天上午在网路上与你祝福的时候，其实我正在医院，等着做颈部甲状腺和颈部淋巴的B超测查。因为远在两年前，也就是你刚念初三时，我已被查出颈部左面有淋巴结，而且还不算小。彼时医生告知要注意这个问题，因为它很有可能变大，如是恶性，会变成淋巴瘤，危及生命；如是良性，也会因为变大而挤占食管，无法正常饮食。总之，都要动刀的。彼时我没怎么介意，总觉得问题应该不至于如此可怕——直到上一周，我感觉那个被医生警告的部位明显异样了，喉咙感觉极不舒服，有挤压之感。再回想两年前，一时之间，我也有点慌乱了，于是就想去医院检查。结果要做B超的人实在太多了，我被安排到了今天，也就在与你送上祝福之后……不多久，也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结果还好，目前尚不用动刀，简单来说，如果淋巴结再多长大现在的三分之一，那末，就免不了挨这一刀了——不过看这个趋势，也就推迟一两年左右罢。倒不是害怕动刀，只是害怕会影响声带，甚至不能发声——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像你这般年纪时，有个认识的伯伯就是因为这一刀，从此失去了表达的权力。如果我也这样，那末，就会对不起我的学生，也不可能与新宇，以及未来许多个你，因朗诵而结缘了。
说起来，这两天都要上四节课（真有点提前上高三的感觉了），我觉得嗓子真够受的了。其实昨天上午你来找我，说起想为今天的比赛而作最后一次训练的时候，嗓子原本想代我拒绝的，不过我还是一口答应了。其实你也看到，昨日中午在办公室里还有三四个课题小组正等着我作最后指导，而彼时我的嗓子简直堵得紧；不过当你我再次来到那间小小的“训练室”时，我觉得那一刻，过去与你在这里的分分秒秒，正快速地在我心中回溯，而于记忆的流波中，竟挣脱了嗓子与自己的痛苦拥抱。是的，当你朗诵一遍之后，我将你存在的细节问题一一指出，并且尽可能与你“演绎”一下那处朗诵应有的感觉；第二遍你加上形体之后，我亦如是为之。不过此间，我仍在念读某一句时感到了不适，而说了抱歉——那种读得不到位，我以前也有的，不过只希望你这次依然觉得，是我的失误罢。嗯，昨日训练的时间不算长，可在我心里似乎蔓延去了过往，和很远的远方。在与你告别之后，望你转身离去的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可能是一年多以前，你某次主持学校活动的情景。彼时是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但或许不同于许多人会立刻肯定你嗓子好听的事实，一个声音在心里轻轻对我说——“喂，你以后会与她相逢的喔”。
虽然彼时不知“以后”是甚么时候，但与你写这封信的此刻，我终于可以用一个微笑，来回答那个声音了。是的，回想这次从确定你和小果代表学校参赛，直到现在，脚下的这条路，也曾弯弯绕绕过。还记得吗，那个四月未央，学校决定将这次比赛指导任务交给另一位老师负责时，我将你们的朗诵稿都印了三份——那“多余”的一份是我的。我说等你们训练得不错了，也要再到我这里来朗诵一遍，算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志愿”为你们“把把关”罢。事实上，冥冥中，我觉得我们的缘分不会只如流星划过，是的，我们还有相逢之时。没想到，再离区里比赛只剩一周时，指导的任务忽然又回到了我这儿。时间紧迫，使得我们只能用去晚自习的时间进行训练。记得有一次等你练好，晚自习都结束了，而那次，小果最后与我练到了深夜。当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你成为了代表区里去参加市里比赛的唯一一人，而由于名额所限，发挥同样出色的小果不能与你继续共赴征程了。而我想着，此后你便会将她，将我对于比赛成功的希望都带到今天的赛场上，去交换最美好的答案。诶诶，此刻如愿以偿，真为你高兴啊。嗯，我想把这样的幸福默默地安放在心里，然后愉快地开启接下来的生活。
当我从这段情与思中恍然醒来，而准备与你写下这份心意之时，刚巧在教学楼的楼梯口邂逅了刚刚从市区赶回来的你。除了见到你熟悉的微笑之外，你还告诉我，在接下来的八月，你要代表上海去北京参加全国赛的消息。嗯，这真是一个特别好的消息，仿佛要去比赛的人也是我啊。我也知道，这意味着新一轮的挑战即将开启，我是要与你一起向这成功的顶点发起冲击的啊。无论遇到的对手如何强大，我们也要尽力去战胜的。当然，在这信心之下，我与你的训练亦会更加严格，将我所有对于朗诵的理解，对于你的理解，全副告诉新宇——希望你明了，并且勇敢而坚忍地去往更高的朗诵境界。我想，经过这个比赛的锻炼，你一定会有新的进步成长，而在你曾告诉我的，那条通往不远将来的理想之路上，走得愈发自信从容。
我想，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把这样的幸福和愉悦，认真地告诉你。
那末，亲爱的姑娘，我们继续加油罢。
祝平安喜乐 万事胜意
开开
2018年6月12日午后于金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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